第34章 夜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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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条路？”</p>

查尔斯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充满了荒谬和不可理喻。</p>

一条让一个外人来主宰我们命运的路吗？！父亲，您到底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！他才来灯塔一天！仅仅一天时间！”</p>

“一天，就足以让我看到我耗费十多年也未能看到的东西。”</p>

摩根的声音斩钉截铁，不容置疑。</p>

他回想起常黎那些无时无刻不在收集物资的机器人，以及那在身以灯塔的能力根本生产不出来的装备。</p>

这些，他不能告诉查尔斯。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权力和信仰蒙蔽了双眼，告诉他真相，只会让他做出更疯狂的举动。</p>

“所以，这就是您今晚叫我来的目的？”</p>

查尔斯的脸上血色尽褪，他一步步后退，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钢琴上，他看着眼前的父亲，眼神陌生得仿佛在看一个疯子。</p>

“您要我……放弃？”</p>

“不是放弃，”</p>

摩根缓缓摇头，说出了一句让查尔斯灵魂都为之冻结的话，“我是要你接受。并且，从今往后，不许再以任何形式与他为敌。”</p>

查尔斯的大脑嗡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他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。</p>

“……您说什么？”他喃喃自语。</p>

摩根直视着他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说道：“我准备……将灯塔，整个托付给他。”</p>

“！！！”</p>

这一刻，查尔斯所有的愤怒、不甘、嫉妒，全都化作了彻骨的寒意和荒诞感。</p>

他看着摩根，那个他敬畏了一辈子的男人，那个一手缔造了灯塔秩序的枭雄，此刻却像一个最无知的孩童，要将人类最后的方舟，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。</p>
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！”</p>

查尔斯笑了起来，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疯狂，“您疯了……您真的疯了！他到底对您做了什么？”</p>

难道他掌握了旧世界漫画里那种可笑的能力吗？用一根绳子吊着一枚钱币，在你眼前晃悠两下，就能让你把一切都乖乖奉上？</p>

他无法理解，也拒绝理解。这太匪夷所思了！这完全违背了他所有的认知！</p>

“闭嘴！”摩根发出一声怒喝，声音中蕴含的威严让查尔斯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。</p>

“你太让我失望了，查尔斯。”</p>

摩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心，“你的眼睛，已经被嫉妒和偏执彻底蒙蔽，看不到任何未来的可能性。</p>

你只想着维护你的地位和虚无缥缈的信仰，但信仰，真的比让人能够真正的活下去还重要吗？。”</p>

他不想再做任何解释，因为他知道，对一个已经陷入疯狂的人来说，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。</p>

“这是命令，不是商议。”</p>

摩根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酷。</p>

“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小动作。常黎你不能动。如果你还想保住你光影会首的位置，就安分地待着。”</p>

说完，摩根不再看他一眼，转身走进了办公室的内间，只留给查尔斯一个冷硬而决绝的背影。</p>

办公室的门被关上，房间内再次陷入死寂。</p>

查尔斯僵硬地站在原地，月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，毫无血色。</p>

他缓缓闭上眼睛，可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放着常黎羞辱荷光者的画面，以及刚刚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。</p>

愤怒、屈辱、背叛……种种情绪如同毒蛇，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心脏。</p>

不。</p>

他猛地睁开眼，那双细长的眼睛里，原有的阴鸷此刻已经化为了纯粹的、不顾一切的疯狂。</p>

父亲已经老了，糊涂了。</p>

灯塔，绝不能交到一个外人手里。</p>

光影之主的荣光，也绝不容许被亵渎。</p>

既然你已经不配再守护这一切，那么……</p>

父亲，就由我来帮你体面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