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机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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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079激动地搓着手，但随即又冷静下来，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同伴，“可他也把你骂了一顿啊！说你害死了同伴。</p>

4068，上民的心思你别猜，他们的话不能全信！万一这是个套呢？他今天羞辱了荷光者，说不定就是想拿你当枪使，去跟光影会斗！”</p>

“那又怎么样？”</p>

4068猛地抬头，目光灼灼地盯着4079，“当枪使，也得是把有用的枪！</p>

他今天点出了我所有的问题，骂得我无话可说，这说明他看透了我！但他看透了我，却没有踩死我，反而给了我一个承诺！”</p>

他拿起桌上那瓶还剩下半瓶的酒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，大口一饮而尽，借着酒精壮胆。</p>

“4079，我们一辈子都待在这臭水沟里，闻着机油和汗臭味，吃着虫饼，这样活着，你甘心吗？”</p>

他看着自己的好友，一字一顿地问。</p>

4079沉默了，他当然不甘心。</p>

“这是一个机会，一个万中无一的机会！”</p>

我必须考虑这是此生仅有的机会。</p>

4068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狂热，“不管他是想利用我，还是真的想提拔我，这都是我唯一能抓住的藤蔓！</p>

我不会再犯错了……下一次，我一定……我一定要让他看看，我4068，不比任何一个上民差！”</p>

他仰头，将杯中的酒再次饮尽，仿佛饮下的是自己的未来和决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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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，常黎正扛着4277走在外面。</p>

他本以为这小东西会很不老实，没想到醉倒之后倒是安静得很。</p>

她的身体很轻，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那份属于尘民的、长年营养不良所致的瘦弱。</p>

淡淡的酒气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、一股类似于机油和灰尘的味道，并不好闻，但也不算让人无法忍受。</p>

偶尔有穿着制服的上民路过，看到一个男人肩上扛着一个穿着尘民服装、人事不省的女孩，无不露出惊愕和鄙夷的表情。</p>

但当他们的视线触及常黎胸前那枚闪耀着特殊光泽的身份牌时，所有的表情又都瞬间变成了惊恐和不解。</p>

然后飞快地低下头，匆匆离去，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。</p>

常黎走了几步，忽然停了下来。</p>

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：他根本不知道4277住在哪里。</p>

悬吊楼区域错综复杂，房间编号更是杂乱无章。他总不能扛着个醉酒的尘民女孩，挨家挨户地去敲门询问吧？</p>

现在天色已经晚了，思来想去，他扛着4277调转方向，朝着分配给自己的住所走去。</p>

“身份识别……常黎顾问，欢迎回来。”</p>

电子门锁发出一声悦耳的提示音，缓缓滑开。</p>

门后的景象，与4068那间拥挤腥臭的小屋形成了天与地的反差。</p>

这是一个宽敞的套间，整体是简约而冷硬的金属风格，有独立的厨卫。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的凹槽中洒下，将房间照得通透明亮。</p>

当然，这毕竟是灯塔，卧室没有太过多余的家具，只有一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黑色沙发，一张造型现代的合金茶几，以及一张看起来就非常舒适的大床。</p>

最引人注目的，是那面巨大的落地式观察窗，窗外是如同海洋般的厚重云层。</p>

站在这里，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踩在了脚下。</p>

常黎随手将4277从肩膀上卸下来，随意扔在了那张沙发上。女孩的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，发出满足的轻哼，翻了个身，继续沉睡。</p>

她那身灰扑扑、甚至带着污渍的尘民制服，与这间一尘不染的房间显得格格不入，就像一滴墨汁滴进了纯净的水里。</p>

常黎打量了一下，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条崭新的薄毯，盖在了她的身上。</p>

一阵精神上的疲惫感袭来，常黎伸了个懒腰，骨节发出一连串细微的脆响。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，露出了线条分明的锁骨，然后径直走进了床。</p>

他没有费心去洗漱，只是脱掉了外套和鞋子，随手扔在地上。</p>

仰面倒在那张宽大而柔软的大床上，整个人瞬间陷入了顶级记忆棉床垫的温柔包裹之中。那种舒适感，与4068那张包浆的钢管床相比，简直是一个在天堂，一个在地狱。</p>

带着这样的念头，常黎的意识逐渐沉入黑暗，很快便沉沉睡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