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火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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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，重新做一份送过来。剩下的这些，已经脏了，别回收了。”</p>

“这个……”</p>

桑塔斯为难地瞄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大块面包，还有几瓶完好无损的瓶装奶。食物都是定额的，如果再做一份，就是超额，这部分得从他自己的贡献点里扣</p>

然而，他只犹豫了不到一秒钟，便立刻将那辆空着的餐车扶起，点头哈腰道：“听您的！我现在就去！”</p>

他真的太想进步了</p>

“行了行了，你们也走吧。”常黎不耐烦地挥挥手。</p>

城防军士兵在简单检查完2411的状况，确认她没有威胁后，只押着失魂落魄的3852离开了。</p>

常黎弯腰，随手捡起一块还算干净的面包，走到了4277面前。</p>

她还在地上坐着呢，神情有些恍惚。清醒是清醒了点，但刚刚被常黎那么一折腾，现在腿软得厉害，一时半会儿还站不起来。</p>

“地上舒服啊？”常黎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，“这冰凉的金属路面，不冻屁股吗？”</p>

说着，他用空着的那只手，毫不客气地一拽，将4277从地上拎了起来。</p>

此刻的4277，脑海里还充斥着常黎刚刚将牛奶递给2411的画面，再加上酒精还在上头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。</p>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</p>

她红着脸，站起来后也微微蜷缩着身体，下意识地想离常黎远一点，像是怕把自己身上的灰尘蹭到他干净的衣服上。</p>

常黎随手将手上的面包扔进她怀里。</p>

“这个，是你刚才你站出来的奖励。”</p>

4277手忙脚乱地接住。</p>

紧接着，常黎又抬起手，在她那毛茸茸的脑壳上重重地敲了一下。</p>

“这个，是对你鲁莽行动的惩罚，以及……对你们偷喝酒的警告。”</p>

一旁的4068和4079见状，连忙跑过来和4277站成一排，挺起胸膛，一副要罚一起罚的模样，常黎却没兴趣去敲两个大男人的头。</p>

“走吧，带我去你们喝酒的地方，”他语气随意地说道，“我要去检查检查。”</p>

“这……”三人面面相觑，不知所措。</p>

而4277，她低头看着怀里那块沉甸甸的面包，又抬头看了看常黎。这个上民跟她见过的所有上民都完全不一样，</p>

他总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容，那笑容里有戏谑，有玩味，却没有鄙夷。</p>

她鼓起勇气，在前面带路。4068和4079也只好跟了上去，他俩不太敢说话，恐怕还在幻想一会儿会遇到什么样的惩罚。</p>

跟着他们，常黎边走，边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燃料区：</p>

“这些地上的食物已经脏了，你们自行处理。但不准争抢，不准打闹。”</p>

这话，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。</p>

本来已经因为恐惧而四散的尘民们，又小心翼翼地围拢了过来。他们饥渴地看着地上的食物，又敬畏地看了看常黎跟着4277他们离开的背影。</p>

终于，喉咙里不断分泌的口水再也缓解不了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，他们行动了。</p>

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常黎心有所感，回头望了一眼。</p>

预想中的哄抢与争斗并未发生。</p>

他看到的一幕，让他嘴角微微翘起。</p>

只见，尘民们小心翼翼地扶起还在跪地啜泣的2411，温柔地摘去她衣物上粘连的玻璃碎片。然后，才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食物一一捡起，收集到一起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，正用一块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锋利铁皮，一丝不苟地将还算完整的面包切割成均匀的小块。</p>

所有人都围在那里，没有人逾越，没有人吵闹，只是死死地盯着，拼命吞咽着口水，等待着那份属于自己的，珍贵的面包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