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归墟之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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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墟之钥

秦无涯那句“钥匙插进锁孔了”，如同淬了冰的丧钟，在通幽阁后院死寂的空气里沉沉砸落。</p>

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，砸得人耳膜嗡嗡作响，砸得灵魂都在震颤。</p>

钥匙…是这只被污染烙印的眼睛。</p>

锁孔…是古井深处那只漠然的巨眼。</p>

“瞳”…拿到了。</p>

“呃…”左眼深处那根冰冷的“钉子”猛地一绞！</p>

视野瞬间被粘稠的黑暗和疯狂蠕动的黑色蛛网彻底淹没！</p>

视野边缘那些活物般的纹路如同被注入了兴奋剂，沿着瞳孔边缘疯狂地、贪婪地向内收束！</p>

视野的可视范围被强行压缩，如同透过一根越来越狭窄、布满污秽粘液的黑色管道！</p>

剧痛不再是尖锐的穿刺，而是变成了沉钝的、如同被巨钳碾磨眼球的碾压感！</p>

“…标记…完成…”那来自井底的、阴冷粘稠的低语，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残忍，再次清晰地在意识废墟中响起。</p>

噗通！噗通！</p>

旁边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和陈工压抑不住的痛苦抽气声。</p>

他和朵朵，这对刚刚从认知地狱中爬出来的父女，再也承受不住这来自古井深处的、超越理解的恐怖威压和绝望宣告，双双瘫软在地，面如死灰。</p>

朵朵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爸爸怀里，瑟瑟发抖，大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、冻结灵魂的恐惧，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。</p>

“操…他妈的…”秦无涯抱着那柄烙印着污秽“瞳”字的青鸾古剑，踉跄着后退一步，散乱的发丝下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翻滚的黑泥井口，又猛地转向我剧痛扭曲的脸。</p>

他嘴唇翕动着，似乎想骂，想吼，想找出哪怕一丝丝翻盘的希望，但最终，所有的愤怒和疯狂都被眼前这冰冷的、如同铁律般的事实碾得粉碎。</p>

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玩弄、被逼入绝境的巨大无力感，沉甸甸地压垮了脊梁。</p>

他抱着剑的手臂无力地垂下，剑尖拖在冰冷的青石板上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。</p>

后院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、绝望的死寂。</p>

只有那口古井。</p>

井口，污浊粘稠的黑泥不再剧烈翻滚，而是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压制、驯服，开始以一种缓慢、沉重、带着诡异韵律的方式…旋转。</p>

一个巨大的、粘稠的黑色漩涡，在井口无声地成型。</p>

漩涡的中心，深不见底，吞噬着一切光线和感知。</p>

而在漩涡的最深处，那只巨大、冰冷、布满猩红血丝的非人眼球，如同深渊的灯塔，漠然地悬浮着。</p>

浑浊如凝固血浆的巩膜上，那些如同活体血管般蠕动的漆黑纹路，此刻闪烁着一种…幽暗的、令人心悸的…“活性”光芒！</p>

它“看”过来了。</p>

不，不是看。是…锁定。</p>

一股冰冷、粘稠、带着亿万只虫豸啃噬感的庞大意志，如同无形的枷锁，无视了空间的距离，无视了秦无涯的戒备，无视了陈工父女的恐惧，精准无比地、牢牢地…锁定在我那只被黑色蛛网疯狂缠绕、视野急剧收窄的左眼上！</p>

嗡——！</p>

通灵瞳深处，那枚由纯净记忆强行点燃、早已黯淡布满裂痕的“内瞳”印记，在这股冰冷意志的锁定下，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炭火，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碎裂声！</p>

剧痛！视野中央那点模糊的光明彻底熄灭！</p>

整个视野如同被泼上了最浓稠的墨汁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、粘稠蠕动的黑暗！</p>

视野边缘那些疯狂收束的黑色蛛网纹路，如同胜利的旗帜，彻底覆盖了瞳孔的边界！</p>

“呃啊啊啊——！”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！</p>

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，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嚎！</p>

鲜血混杂着黑色的、如同石油般的粘稠液体，从剧痛的左眼眼角疯狂涌出！</p>

“瞎子！”秦无涯的嘶吼带着破音的绝望！</p>

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剧痛和黑暗彻底吞没的瞬间！</p>

通灵瞳那被彻底污染、视野被压缩到极致的“内瞳”，如同被强行启动的、失控的引擎，猛地…被动运转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