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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梁泷嘶哑的继续咒骂了几声，又哽咽道：“这世道，好人活该受气？！”</p>
众人也只能叹气。</p>
“等等，大人，我来。”殷灵毓捋了捋袖子，站了出来。</p>
梁泷方才看到了她游刃有余的和那些郎中商量药方，倒也不是那么轻视她，但还是苦笑道：“小大夫，多谢你，但……”</p>
“放心。”殷灵毓已经转身往外走了出去：“你把人借我一些站在身后就行，保证不用动手。”</p>
“这……我……”梁泷一口气哽在喉咙口，最后一甩手：“走走！去一趟就去一趟！手上没事儿的！都动起来动起来！”</p>
管她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，再去一趟吧！</p>
暂且歇息着的衙役们，包括一些郎中，都跟了上去。</p>
没有人甘心啊！</p>
明明！明明是有药，有石灰的！是可以早些展开防疫和救治的！</p>
难道他们还会去吝啬着在小姑娘身后站一站吗？</p>
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王员外府上走，王员外府上自然也得到了消息，早早带着护院家丁堵在了门口。</p>
王员外抚须笑道：“哟，这不是梁班头吗？大晌午的带着这么多弟兄上门，莫不是衙门里缺了茶水，要到我这儿讨一杯？”</p>
来当叫花子了？当也不给！</p>
梁泷被气的握紧拳头，强压怒火：“王老爷说笑了，这不是弟兄们跑断腿也凑不齐防疫的石灰么！听说您府上有，可不是得来！您！这儿！”</p>
别废话！你有石灰，不找你找谁！</p>
王员外故作惊讶：“那倒是不巧了，这石灰，前日才给府尊大人送去五十石，剩下的嘛...眼下粮价飞涨，伙计们总得吃饭不是？”</p>
我背后可是知府，你不给钱，你有本事就找知府要去！你敢吗？</p>
梁泷的气息越发粗重，正要开口，殷灵毓伸手把人往后推了推，上前几步。</p>
张居正的给她的护卫站在了她身后，戒备的看着对方的护院家丁。</p>
王员外满不在乎，一个小孩子，就算有背景又能怎么样？</p>
“人活在世，衣食住行。”</p>
殷灵毓眸底带着凉意，微微笑着，声音格外平静，清泠泠的，却叫人心里发毛。</p>
“如果你能确保，你，你的所有家人，子孙后代，都能一辈子不被一个擅毒之人找到任何机会下手，你就抱着你的石灰过吧。”</p>
然后从腰间抽出一个不透明的小玻璃瓶，仍旧是微笑着，举起来浇在府门口的青石路上。</p>
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防身手段之一。</p>
瓶中液体刚一泼上青石板，便发出刺耳的“嗤嗤”声，石板表面顿时翻腾起白色的泡沫。</p>
那迅速变得灰白的液体像煮沸般翻滚，大量气泡从接触面喷涌而出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酸味，青石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凹坑，边缘泛起白沫，石板表面出现焦黑的炭化痕迹，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。</p>
几息之间，那滩硫酸已变成浑浊的灰白色浑浊浆液，在青石板上留下一片狰狞的蚀痕。</p>
不知是谁，倒抽了一口冷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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