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章 交友、做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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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还能你来我往地过几招，后来多是姜亮单方面指点。</p>

李文轩也自知差得远了，渐渐不提“切磋”二字。</p>

直到去年休假归来，姜亮带了根箍着铜环的大棍子，一出手，便惊了县尉司一众新丁老兵。</p>

那趟棍法，出得奇巧，收得凌厉，眼见为实，众人只觉气势如龙、招式如画。</p>

李文轩自那日起，待他的神色便更恭敬几分，殷勤也添了几分热络。</p>

三天两头请他去家里坐坐，饭桌上从不缺药膳汤水。</p>

首乌炖鸡、当归羊肉，说是补气补血，全不打马虎眼。</p>

姜亮起初还有些别扭，推说不便，话里话外都带着点客气。</p>

可那李家上上下下，待人是真热络。</p>

尤其是李文轩那舅舅，堂堂县丞，居然也常出现在饭桌上，谈吐不俗，面色温和，竟也没什么官架子。</p>

不说权势，不提门第，更多是随口提点小辈几句，说得风轻云淡，倒也不觉拘谨。</p>

李家人总说文轩这小子气血大长，全仗着姜亮指点得法，逢年过节都不忘提这一茬儿。</p>

来得多了，姜亮也便习惯了这般往来。</p>

想着大哥在村里头，弄了个古今帮，也常教人些拳脚功夫。</p>

他也就不藏私，除了那门呼吸法和棍法，其余的桩功拳路，一一指点，只当投桃报李。</p>

唯一让姜亮觉着有些头疼、甚至犯难的。</p>

是李文轩近半年来，找自己讨教时，总爱带上他那姐姐。</p>

年长二人一岁，听说是李家的掌上明珠，自小养得温润周正。</p>

性子也确实温和，说话轻声细语，一双眼还带着些笑意，看着倒也顺眼。</p>

可惜不是块练武的料。</p>

桩功学了个把月，站着还歪歪斜斜的。</p>

招式一练更是四不像，手脚各奔前程，步子虚得像踩在棉花上。</p>

姜亮每回陪她练拳，神经都绷得比擂台还紧。</p>

怕自己一不小心招式稍快了半寸、力道重了半分，伤了她分毫。</p>

拳也不好抡，脚也不敢踢，动一动都得预判三分，退一步还得留神她绊了自己。</p>

那叫一个拘束，真忒不舒展，忒不利索。</p>

李家府邸，不在县城最热闹的街口，倒也占了块幽静地儿。</p>

门口不摆牌匾，不挂字画，一进门，却是一股书卷夹着药香的气儿扑鼻而来。</p>

前厅那头隐约有仆妇走动，偶尔一声锅盖响，便带出一缕浓郁的香气，药味、肉香一并扑来。</p>

姜亮跟着李文轩进屋，打了声招呼。</p>

李父李母俱是温和模样，眼角眉梢都笑得客气，不多寒暄，礼数恰好。</p>

不过几句家常，便摆摆手道：</p>

“孩儿们自去后头玩吧，汤还得些火候。”</p>

李文轩得了这话，一把扯了姜亮就往后头走，还边走边念叨：</p>

“我姐今儿歇着，可还想着要向你请教几招呢。”</p>

姜亮听着这话，脚步就有些发虚。</p>

李家后院曲径通幽，池水潺潺，假山点缀。</p>

转过一道廊墙，果见那空地上站着个人影。</p>

是一道清瘦的身形，衣衫素净，长发束成一束低髻，正专心致志地舞着一条三尺短鞭。</p>

招式看着是招式，步伐也跟得上来，只是劲道太轻，手脚太柔。</p>

鞭子甩出去，风没起半点，倒先把自己衣角带得飘飘悠悠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