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：叫大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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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方那些个磨蹭的卒子，没过多久便只能见到这牛高马大的沈潮生负重三块石锁越过了自己。</p>

都是些无赖角色，没几个真心服沈潮生的。</p>

毕竟这儿是军伍，不是谁能识的几个字便能高高在上的地界，一个酸臭文人也配直接当伙长？</p>

大家都是同一批进陷阵营的卒子，你凭什么能得到队长赏识？</p>

可是直到亲眼看见那道越过众人的背影后，只觉浑身胆颤。</p>

石锁轰然落地的瞬间，一片寂静，哪怕城楼上已经多了几个士卒身影。</p>

“活牲口！”不知谁喊了一嗓子，人群里混着惊叹和嗤笑。</p>

陈队正绕着他转了两圈，捏了下沈潮生皮下的腱子肉，像是生铁浇铸的模子。</p>

“明日，你比别人多三倍的训练量！”陈队正甩下话，鞭子卷起一片尘土，下城去收拾哪些软骨头了。</p>

沈潮生弯腰蹲下休息，余光瞥见二伙的张疤痢正靠在箭垛旁，那人左脸的刀疤拧成一条青蛇，拇指一下下碾着地上的泥块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。</p>

这小子与众人还有些不同，是凉州城的罪犯，听说是杀了人，这才被丢进陷阵营的。</p>

昨日这小子一连出手打倒三四个人，才当上了二伙的伙长。</p>

沈潮生自然明白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，嫉妒又记恨。</p>

或许是一伙的人早食吃了顿饭，就连七号也拖着流血的膝盖登上了城楼。</p>

“沈一跟我走！其他人去吃饭！明日卯时还是在这儿，规矩你们都懂！”陈队正对沈潮生照了照手，众人这才散开，拖着疲惫身子往炊所走去。</p>

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，沈潮生也不知道是要去何处，只是跟在陈队正身后。</p>

直到两人来到一个土丘上，陈队正坐在石头上，见沈潮生在后面傻站着，笑骂道：“真是个酸臭疙瘩，来坐！”</p>

沈潮生这才在陈队正身旁坐下。</p>

“莫要怪咱家对你们下手狠，在这地界，不狠的人立不住，你可晓得？”陈队长看着面前有些拘谨的沈潮生说道。</p>

“回陈队长，知晓的。”</p>

“小子，家哪儿的？”陈队正的声音没了往日那般严厉，让人有些不习惯。</p>

“回队正，凉州本地的。”</p>

“家里有人募兵过？”陈队正声音中有些感慨。</p>

“回队正，家父与大哥都当过。”</p>

陈队正点点头，没有再开口，哪日募兵处，他也是听到了的。</p>

良久，陈队正才低声开口问道：“家里可还有弟弟？”</p>

“回队正，家中只有家母了。”沈潮生低着头回道。</p>

“也是个可怜的，以后别叫队正了，叫声陈大哥就行。”陈队正看着身侧的少年。</p>

以前府兵制，一家一户还会留下个独子，若是家中有参军战死留下孤寡，朝廷还有些补偿减税。</p>

沈潮生站起身来，单膝跪地，双手抱拳大声喊道：“陈大哥！”</p>

陈九笑骂道：“别整这死出！”</p>